嘉義植牙 | 羅大維 這個牙醫師不一樣

「未來計劃蓋一間有門診、病房，設有8到12個專科的口腔醫院」，
一個像是醫學系教授或口腔權威醫師規劃出的願景，
從一位嘉義在地開業的牙醫師口中說出來，
乍聽之下有點唐突，
但對於立志成為「不一樣的牙醫師」的羅大維院士來說，
愈不可能的事，愈要想辦法把它變成可能。

大學畢業考取執照進診所上班，執業3年後，
羅院長選擇赴美進修，學習人工植牙技術，
回台繼續牙醫工作，一晃眼25年過去，
如今回顧起來，羅院長說，
「其實每天做的事情都一樣，人工植牙就是在骨頭鑽一個適當的洞， 
把人工牙根鎖進去然後縫起來，時間到了就做假牙出來，
其實很制式化也很簡單，重複做了十幾年，開始感到職業倦怠。」
所幸這個危機伴隨的是另一個轉機，
多年後，羅院長把注意力從植牙手術轉移到植牙後感染的問題，
在位像差顯微鏡放大之下的口腔世界，
帶給羅院長職業生涯第一次的震撼教育，
「原來口腔細菌的種類、活性和密度這麼複雜，看了真的被嚇一跳！」
這一嚇卻嚇出了追根究底的精神，
羅院長回溯以往遇到的牙周病案例以及人工植牙感染的相關報告，
重新進行診斷後，確定微生物的種類，找到病原體,進而找到藥物，
施以正確藥物治療，效果非常好，
「這是讓我想做個不一樣的牙醫的第一件事情」。
講起細菌，羅院長很帶勁，
「目前已知的人體口腔細菌種類約有756種，
這樣是多還少呢？打個比方，直腸肛門的細菌大約500種，
而一般人認為最髒的馬桶，大約400多種。
醫生根據細菌種類投藥，而不像以往憑經驗值盲目給藥，
感染的病治好了，不但病人高興，也讓醫生燃起一線希望。」
有了實証醫學的根據，大大提高治癒牙周病和根管內的反復性感染，
許多一般牙科醫生不願意看或是看不好
甚至病人自己都覺得沒什麼希望的感染症狀，
都被羅院長從感染源的切入點，獲得起死回生的機會，
羅院長自豪地表示，
「我很清楚台灣人口腔內的菌種在哪些領域，
這一部分的資料，應該是我做的最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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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院長把口腔微生物治療的重要性，
比喻為國家基礎工程，
「氣爆事件發生以後，大家才開始正視問題出在地下管線的基礎工作不夠紮實。
其實植牙、做假牙都不難，一般牙醫都會做，
可是有很多植牙或假牙做完之後就發生口腔感染，
或是牙周病在沒有檢驗的情況下投予抗生素，
一旦習慣性使用就會造成抗藥性越來越嚴重，
吃下過量無效卻傷肝傷腎的藥物，導致台灣洗腎的患者愈來愈多，
這種做法是不好的，
也是大多數人不願意去面對口腔微生物基本問題的後果。」
所以，「正視口腔感染與落實正確治療方法，是具有社會責任的，應該繼續做下去」，
於是從2008年開始，羅院長經常以此為題，
到學校和社區進行演講，同時也對臨床開業醫師演講，
「因為我可以這樣做，代表其他醫生一定也可以。」
牙科的治療是全身健康的關鍵，羅院長工作十幾年之後才深刻體會，
「有些慢性病怎樣都看不好，原因很有可能出在口腔。
另外在安養院裡大部分生活無法自理的臥床病人，
沒有牙齒的阿公阿嬤，都是牙齒先壞掉，
過了一段時間全身器官就開始衰退，
從這樣的相關性就可以證明，口腔健康必須優先獲得重視。」
無論是針對一般大眾或醫療專業人員，
關於口腔醫學與健康教育的演講，
羅院長說，雖然個人力量和時間有限，
但是能做多少算多少，
不管真正聽進去的人有幾個，都是他「一輩子要做的事情」。

另一個讓羅院長實踐「做個不一樣的牙醫師」的契機，
是前年發現手術拔掉的牙齒，可以再利用的自體牙骨粉回填術，
羅院長稱其為「垃圾變黃金」，並做成貼示報告，
貼在診間裡介紹新的牙齒再生之路。
「2013年我參加了中華醫學會舉辦的演講，
一位以色列骨科教授發表了他50年來研究病患自己牙齒拔出,
經過研磨與殺菌再立即回填的技術(不是牙齒再植術)，
當下一聽我非常驚訝，
怎麼我當醫生25年都沒過想到可以這樣做？
真的可以嗎?就這麼簡單嗎？就很想試試看。
於是買了他研發的專利設備
(裝載金屬片的磨牙盒，以高速將牙齒打碎的儀器)，
回來照原廠的指示去做，
觀察組織切片後發現，骨頭長的速度夠快夠硬，又縝密，
是未來植牙的最好地基，而且是病人自己的組織，有錢都買不到。
在15 個月之內，我完成了168個案例，成功率100%。」
根據統計，台灣人一年拔掉的牙齒約有650萬顆，
以前這些牙齒除少部分供牙醫系學生做實驗之外，
其他一律丟掉，有了這項技術，
羅院長說，每年至少可以把10萬到30萬顆的牙齒留著備用。
那次同場聽講的牙醫師大約100人，
但真正把這項技術落實到日常看診的，
羅醫師說，根據代理商透露，目前賣出的機器不到70台，
有些醫師買了也很少用，或是還沒開始用。
「我一個月平均做10顆自體牙骨粉回填病例，資料搜集夠完整，
可以拿來做實證醫學。」
去年10月，羅院長發表了自體牙骨粉回填術的報告，
並將其命名為AUTO TBG(AUTO: Autologous自體，T：Teeth牙齒 
B：Bone骨頭，G：Grafts 移植物)，是台灣這個領域的先行者。

「拔起來的牙齒讓它重新回到病人口腔的環境，絕對是對的」，
羅院長斬釘截鐵地說，「因為我們現在用的骨頭取代物都不夠好，
人造合成骨沒有生命,組織相容性比例不夠，
用動物的牛骨有狂牛病的隱憂，
以冷凍乾燥的死人骨頭取代，可能有愛滋病的風險，
或者有其他抗原在裡面，導致被移植的對象產生組織排斥感染。
另外是取病人自體的骨頭,手術需要開兩個傷口，
若患者本身有糖尿病，感染風險很高,疼痛在所難免,傷口癒合又慢。
用自己的牙齒是最好的組織材料，拔牙本來就有一個傷口，
把該牙齒處理完回填，把傷口的創傷降到最低，
只要外面軟組織長過去，一切就OK囉。
而且AUTO TBG傷口癒合非常快，
只要一星期，而一般手術需要三至六周。」
雖說羅院長是目前台灣操作自體牙骨粉回填術很熟練的醫師，
但他並不以台灣AUTO TBG第一把交椅自居，
反而希望更多牙醫師熟悉這項技術，愈快愈好，
他笑說，「總不可能全台灣的人都來找我做吧！
願意一起做的牙醫師應該趕快跟上，現在這樣做的醫師太少囉，
所以我仍必須不斷舉辦演講，再教育。
未來應該由使用這項醫療模式的醫師組織醫學會，
共同為這項技術定義出一個專有名詞，持續推廣。」
不僅醫師要趕快學習新技術，羅院長認為「拔掉的牙齒不能丟掉」，
這個觀念最終應該成為醫療政策，普及到每個人都知道，
拔掉的牙齒要好好保存成牙骨粉，以備牙周補骨之需。

好學也好教學，每年光是演講，就佔去羅醫師一半的休閒時間，
另外他依照年度計畫固定到偏遠地區與國外義診，
一年多前又多了一項推廣自體牙骨粉回填術的任務，
他的夢想清單裡還包括，根治牙周病、讓齲齒離開台灣，
使台灣成為一個沒有蛀牙的地方。
以一個嘉義的地方開業醫來說，羅院長真的「管很大」，
但所有的進步皆是源自於一個理想，
而羅院長這位「不一樣牙醫」，
其實最終的目標，
是希望讓大家都享有一樣的健康而且快樂的生活。